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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黛青山,秋水剪瞳。瞳仁里,干净,水汽氤氲,宛如弥漫一层薄雾,叫你看不清,生生在其间迷路。水晶相框里,时玖玖将头搭在柯以轩的发顶上,嫣然一笑,两人相依相偎,似郎情妾意。
这是二十岁的时玖玖,是还没遇上江煜城的时玖玖,是他一个人的时玖玖。
柯以轩在签署繁多文件的间隙,习惯性地抬眸一瞥,顿了顿,伸手抚了抚办公桌上唯一跟办公无关的装饰品。
相片拍摄的日期,正是时玖玖二十岁生日。每年这个时候,因课业原因她都回不了中海,而他都会提前抵达,陪她在异国度过最孤独的一天。
拍这张照片时,时玖玖嘟哝着,不想你比我高,我上一个阶梯好不好?柯以轩摇头,不用你上,我下。
“不用你上”,而是“我下”,强调的是,我心甘情愿为你放低自己。
长长的阶梯,时玖玖匍匐在他的背上,勾住他的颈脖,在他耳畔一遍遍地呢喃着:“以轩、以轩、柯以轩……”
仄平仄平平仄平,柯以轩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只是她唇瓣一张一合间,仿佛飘出一朵朵小花儿来,令他醺然。
只是没过几天,时玖玖归国,遇见了那男人,在柯以轩的生命里遁形无踪了将近一年。没有人知道这一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可他熬啊熬,熬到了再见之时,他满目憔悴,她大腹便便。她说,以轩,他很爱我。再没过多久,又再见,她如纸片儿浮在病榻上……
不经意间,钢笔早已戳破了纸,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黑痕。
内线拨进,柯以轩按通,正是他助理aimee的声音:“柯总,江氏集团的江煜城先生想要见您,没有预……
“放他进来。”
对他,不可能用“请”,也没必要用“让”,一个“放”,于他来说,柯以轩觉得最合适不过。
柯以轩起身,迈步到会客区,在酒架上取下一支奥吉尔,启开,倒入酒杯中。正巧,江煜城到。擎着酒杯,柯以轩迈步,坐到沙发上,姿态悠闲。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柯以轩朝江煜城举了举酒杯。本是极为绅士的动作,可柯以轩一脸风流相儿,所以就衍生不羁的范儿。
未等柯以轩请入座,江煜城长腿一迈,坐到他的邻座,顿了顿,对上柯以轩的眼,正色道:“柯总,咱俩没必要绕弯子,我就开门见山,我今天来,是让你给我解答些问题。”
眉一挑,柯以轩不疾不徐地浅啜了一口酒,才悠然开口:“哦?柯某荣幸。”
“我知道这些年都是你陪在时玖玖身边,我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蓦地,柯以轩眸色一深,唇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冷声道:“除了死,什么都经历了。”
明知对方不可能给自己好脸色,可江煜城必须弄明白一些事情,他继续开口:“我听说她曾看过心理医生。”
放下酒杯,柯以轩直起身来,走到前方角落的保险柜前,食指一贴,启开,拿出最下层的文件袋。
赫然呈现在江煜城眼前的,是由心理界权威医生开出的病例证明,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他逐一细阅,正想抬眸询问柯以轩。
“哐”,柯以轩一拳砸在了江煜城的脸上,不迟疑,不避讳,只知道使劲往上砸,管他妈的砸哪儿!
江煜城没有防备,但胜在军人出身,一拳还不至于倒地,他用手背一擦唇角,抬眸对上柯以轩那冒火的眼。
“我知道,她被时柏宇那混球迷|奸了……你就嫌她不纯洁了,就故意让她没了孩子,抛弃她,是不是?你他妈说是不是?!”
发疯似地揪住江煜城的领子,柯以轩厉吼。
江煜城猛地攫住柯以轩再次挥来的拳头,厉色道:“刚才挨你一拳是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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