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城 第三章

腥浓的刺鼻臭味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十三已经习惯了在人形兽旁时那种恶臭，虽然令人厌恶，但却能让猎手们很快发现自己的猎物。而且无论人形兽是死是活，这种恶臭都是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

他第一次发现这种死后臭味就会消失的人形兽。这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他将幼兽遮住面孔的凌乱毛发拨开。眼前看到的让他吃了一惊，一阵不由自主的寒颤从他的心底迸发出来。是幻觉，是幻觉……他告诫自己不要慌张。

――那只是一张小女孩的脸。看上去最多**岁的样子，全身被凝胶网捆得像木乃伊，清秀的脸上眼睛圆睁，放大的瞳孔已经没有了光泽。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此前明明是狰狞的人形兽的扭曲面孔，满是渗着粘液散发恶臭的的瘤子，一转眼就变成了一张人类的小女孩脸孔，稚气未脱令人怜惜，除了嘴角挂着的一抹鲜血，整张脸孔白白净净没有丝毫瑕疵。

蓝十三无法把这天使般的脸孔和人形兽肮脏丑恶的狰狞脸孔联系起来。

我干了些什么？蓝十三看着他捧在手中的小女孩的脸，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如果这不是幻觉，哪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能够忍心剥夺这散发芬芳的生命？

我就是那个家伙！

他听到自己脑中疯狂的声音在竭力阻止他的良心发现。那个声音告诉他这不过是幻觉，一定是脑中的感觉过滤芯片出了故障，才会看到这根本不可能实际发生的幻象。

他闭上眼，凝神去理清思绪。不可能，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任何一个猎手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些人形兽不可能无缘无故一下变成正常的人类。

肯定是幻觉。

已经消失的恶臭忽然一下又涌进他的鼻腔，他厌恶地屏住呼吸，睁开眼，捧在手中的是幼兽那扭曲可怕的面孔，他甚至感觉到手上黏黏的滑腻……他厌恶地抛下幼兽。

先前的小女孩果然是幻觉。他安下心来，拿出匕首俯身去取尸体的头颅。

一声凄厉的咆哮在他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