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箓 第956章 皇天与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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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万年后的世界里，楚齐光在崛起过程中的某个时期里，曾经受到一个自称为‘释’的神秘人的指引。

只不过在确认对方乃是皇天的信徒，并且和楚齐光发生了分歧之后，楚齐光便放弃了和对方的合作。

娇娇心中说道：“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一万年以后的他可是和我们有直接接触的。”

“你说我们现在和他进行的任何交流，是不是都会改变未来？”

“甚至在和他进行接触的过程中，我们已经在不断改变未来了？”

“而且这种改变一旦发生，那是我们根本无法控制的，运气好也许会有利于我们，但运气不好，说不定直接会将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乔智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以他们此刻的境界修为，缺乏对超时空进行感知的手段，一切回答都只不过是猜测，而难以印证。

一人一猫的思维交流如电光火石，一瞬间便已经完成。

而另一边的‘释’在一番观察之后，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紧张，只见他再次开口说道：“你不是修炼仙道的猫仙，你刚刚能抵挡我的剑气，应该是用了某种邪神赐予的手段吧？”

说话之间，便看到一道道玄黄色的剑光在半空中不断凝结而成，来回穿梭之间不断闪烁、跳跃，就像是一条条翻腾在空间之中的闪电。

‘释’的飞剑之术经过上百年的修炼，早已经与这片罗天世界融为一体，只要在这片天地之中，便能够在任何不可思议的角度进行飞剑刺杀。

这些剑气来回穿梭，逐渐形成剑阵将娇娇和乔智包围起来。

‘释’的语气也越来越生硬：“最后给你一个束手就擒的机会，不然别怪我手下剑阵无情了。”

娇娇仍旧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和乔智交流道：“要是一说话就可能改变了未来，这根本不敢和他交流啊，鬼知道会不会说着说着，我人就没了……”

乔智思考着说道：“应该不会，三位圣人能派我们降临，必然有其深意。”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至于我们对未来的改变，应该也在那三位的计算之中，特别是义父他常驻第二循环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洞彻过去未来，也许我们在过去做出的每一点改变，都会被他主动引导、消解……”

“而且从我们遭遇‘释’的这一刻起，改变就注定发生了，我倒觉得说与不说都问题不大。”

“既然三位圣人相信我们，我们也应该相信他们早已经将这种状况考虑在内……试试看打破僵局。”

快速的商议了几句后，娇娇和乔智还是决定打破沉默，试着突破这处罗天界，找地方继续运转仪轨。

只听娇娇说道：“你这小辈，可知如今已是大难临头了。”

她话音未落，‘释’却已经再次做出了攻击。

道道玄黄色剑光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朝着娇娇刺杀而去。

空间随着‘释’的剑术而扭曲，娇娇的身体也随着空间的变化而放大扭转。

道道剑光随着划破空间，在娇娇体内来回刺杀。

叮叮当当的巨响传来，娇娇的肉身像是穿了一具无形的铠甲，不论剑光如何激烈绞杀，都难以突破分毫。

剑光刺向了娇娇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空间，却始终无法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势。

看着仍旧躺在那里的娇娇，‘释’的表情显得越发凝重起来。

娇娇却是先被剑光吓了一跳，确定自己没事后又镇定了下来，接着说道：“小辈，你可知诸天万界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你可知道此方世界和天外世界的关系？”

看着娇娇一脸神秘的模样，‘释’却是淡淡道：“你是想说第二循环和回滚计划吧？”

娇娇微微一惊，她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知道。

“你知道回滚计划？那你知不知道一旦计划完成，整个宇宙开始回滚，你和你在乎的一切，整个天下，过午的历史，一切和其所代表的意义都将彻底地归于无……”

‘释’淡淡地点了点头：“回滚自然会有例外，我就是例外之一。”

“我们将跟随皇天一同回归到这诸天万界最初的时代，成为诸因之主宰，万相之源头。”

他说着一脸讥讽地看着娇娇：“不然你以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自杀吗？”

娇娇没有料到‘释’在回滚计划中的参与度竟然这么高，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

‘释’接着说道：“你的底细我也差不多看出来了。”

“刚刚我暗中用了这么多道术试探，你都没有丝毫反应。”

“你的修为和这一身护体功法明显不太相融……”

娇娇笑道：“你个小辈，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话间，‘释’直接铲了一盆土撒向了娇娇的脑袋。

看着被泥沙结结实实糊了一脸也一动不动的娇娇，‘释’的眼中露出来一片了然之色。

“果然，你要么动不了，要么不敢动。”

‘释’微微一笑，手中逐渐凝聚出一道道剑光：“不论多强的护体功法，只要被持续攻击，终究会被打破。”

“我接下来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最好在自己这一身护体功法被破开之前回答我……”

说话间，一具被削断了四肢的人体伴随着空间的扭曲，直接传送到了‘释’的面前。

“可不要等你也变成这样以后，才想起来解答我的问题。”

看到‘释’的恐吓，娇娇自然没有害怕，只是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猫耳，心里想着这次超时

空作战，自己一个人降临以后对抗猫妖、统合毛国、运转仪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也多了

玄元道尊这个战力。

想在却是转眼成空，一切成果都化为乌有，自己也回到了最初一个人降临的状态，甚至还更糟。

一想到此刻诸天万界的安危、亿兆生灵的生死存亡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就感觉到一阵紧张。

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思索着眼前的困局。

《躺经》再怎么厉害，就算让对方杀不死她，却无法解决眼前的僵局，想要突破对方的束缚，想要重新运转仪轨，召唤圣人，阻止太初道宫的回滚计划，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看她和‘释’的交流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想到这里，娇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释’说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会带着你一起回归到已知宇宙诞生的那一刻吗？”

“你又知不知道，已知宇宙也不过是被创造出来的。”

“回滚计划带领你们前往的，不是一个无主的原初宇宙，任由你们占领统治。”

“你们会面对的，将是一个能创造宇宙、创造如今诸天万界亿兆生灵的伟大文明……”

听着娇娇说的话，‘释’却是冷冷一笑，满是杀意的目光扫过娇娇：“你这是在小看我啊。”

“竟然想用区区语言就来动摇我的想法。”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忽悠吗？”

说话间，娇娇身下大地轰然碎裂，她整个人随着破碎的大地一同向下落去，坠入了地底深处。

不过不论娇娇如何坠落、大地如何破裂，她始终能躺在地上，似乎就连身下的大地也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你这种做法本身，就显示出了你和你背后的邪神，有多么无力和软弱。”

“就你们如今展露出来的实力，还妄想与皇天抗衡？真是白日做梦。”

‘释’看着被他葬入地下的娇娇，天空中又有无数的剑光凝聚而成，如山呼海啸一般朝着娇娇斩去。

“看我破了你这护体邪功，再将你神魂炼化，看看你和你背后那具邪神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剑光照亮天地，并随着空间扭转组成大阵，在数个时辰内化为一座笼罩方圆数十里的剑阵，将娇娇团团环绕起来。

接下来的数日内，剑阵之中杀气冲霄，威能随着‘释’的神通鼓荡而与日俱臻，日夜消磨着娇娇的护体功法。

而越是这么不断炼化对方，‘释’的心中就越发惊疑不定。

因为连续数日攻杀下来，他不但没能破开对方的护体功法，甚至看不到一丝一毫对方有所消耗的迹象。

‘此猫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护体邪功？竟然如此……强横……’

到了此刻，‘释’的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阵贪欲，越发想要将对方神魂炼化，得到这么护体功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三日过去，方圆百里已经化为了一片荒芜，大地在不断的破碎、爆炸和冲击下，已经化为了一片深达数百米的巨坑。

看着仍旧毫发无伤的娇娇，以及自己消耗过半的法力，‘释’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原本他和娇娇相互之间还有所交流，时不时就会以言语相互交锋、试探。

但这一日娇娇往往说上七八句，‘释’也未必答上一句。

看到这一幕的娇娇心中一动，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我这们护体神功唤作《躺经》，乃是我师尊元始天尊所创的一门旷世奇功。”

‘释’虽然脸上不以为然，也没有理睬娇娇的话语，但心中却是立刻涌起波澜，忍不住想到：‘《躺经》？竟然叫这个名字？看这秃毛猫整日仰躺的做法，这门功法的名字倒是没取错。’

‘元始天尊又是谁？皇天从没说过……’

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却期待着娇娇能多说点相关内容，哪知道对方竟突然停了下来。

‘释’只能按耐着心中的好奇，继续蒙着头驾驭剑阵绞杀对方。

就在‘释’有些按耐不住，想着要说些什么再让对方继续的时候，娇娇又接着开始说了。

“你可知道诸天三圣？你当然不知道，皇天也不敢让你知道。”

“那是诸天万界中修为踏入绝顶的三位圣人，一身仙法震铄古今，意志贯通过去未来，而我师尊元始天尊便是其中之一。”

“他老人家创出这门《躺经》便是知晓世间的智慧生灵都被懒惰折磨，太多人因为难以战胜懒惰，而难以获得更高的成就。”

“于是他试着将懒惰化为修道之资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天下苍生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修行，即使躺着不动也能精进修为，那终有一日便可众生皆仙……”

听到这番话，‘释’先是感到一阵荒谬：‘所有智慧生灵都躺着成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发生？这元始天尊要么是个狂妄自大的野心家，要么就是个疯子。’

另一边的娇娇接着说道：“这门《躺经》乃是师尊参考了诸天万界的诸多奇功所创，其中更包涵了虚道宫的一项千年大计天人九灾……”

“对了，你知道什么是虚道宫吗？”

“那可是已知宇宙中的顶尖势力，如今这一世代仙道的发源地，你们所修炼的道术都是源于此地。”

“虚道宫的最高掌权之人，便是七十二道祖，道祖之下则是天庭天帝，再下才是各部天君，而你的主子皇天上神便是天君之一，唤作皇极天君。”

“至于千年大计，则是虚道宫每一个千年的计划，关系到成千上万的仙人、正神们未来的动向，是虚道宫汇聚难以想象的资源来推动的大计。”

“而《躺经》中的相当多内容，都是师尊从千年大计天人九灾中的精华里吸纳的，包含了虚道宫的无量智慧……”

娇娇所说的一个个情报在‘释’的耳中如同一场场风暴般扫过，这些信息量巨大的情报都是过去的他从没了解过的。

虽然怀疑对方故意抛出来的情报会有虚假、错漏的部分，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的，在‘释’看来都意义重大。

而听到对方将自己信仰的皇天排在这么后面，‘释’心中本能地涌起一阵不信，却仍旧冷着脸，什么也没说，装作一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模样，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

“哼，你别多说了，邪魔歪道的胡言乱语，休想乱我道心。”

娇娇却是心中恍然：‘哼哼，这家伙如果知晓外界情报的话，恐怕早就对这些情报不屑一顾了。说什么胡言乱语，反而验证了他对这些情报并不了解。’

‘果然，皇天虽然向他透露了许多计划的内容，但却没有让他知晓已知宇宙的很多情报，就是为了防范自己的手下知道太多生出异心来。’

‘释’的一番故作姿态，反而让娇娇越发确认了对方对天外许多情报的不了解。

只听她继续说道：“你很想知道《躺经》的具体内容吧？”

“那我告诉你好了……”

听着对方口中传来的神秘经文，‘释’目光一凝，脑海中思虑万千，但终究忍不住地开始记忆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娇娇始终被‘释’以剑阵围杀、炼化，又时不时教导对方《躺经》的内容，大门心中也渐渐焦急了起来。

‘当初师傅教给我《躺经》的时候，我就怀疑这是要我抗伤害。’

‘可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伤害扛了这么久也没用啊……’

……

“多亏娇娇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万年前的世界，海外的某个巨型岛屿上。

乔智看着眼前有数万名猫妖运转的仪轨，心中感慨道：“要不是皇天圣子和那些猫仙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娇娇那里，我们也没办法趁机完成如此大规模的仪轨了。”

除了乔智之外，一旁还站着江龙羽、雷玉书，更远一点则是李妖凤和姬浩然。

而另一侧就连玄元道尊、不坏佛、大夏天圣帝这些历史上的天渊境高手都已经完成了降临，出现在这一万年前的世界。

江龙羽听到乔智说的话，也微微点头说道：“一切都在三位圣人的计算之中，若不是有圣人们为我们破开时空干涉的余波，我们也已经不是我们了。”

“如今万事齐备，可以开始最终的召唤了。”

虽然随着娇娇那边的行动，她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所有人都随着他们对过去的干涉、未来的改变而逐渐消失。

但一部分消失的同伴，都被楚齐光转和周白移到了此处。

在楚齐光对他们元神、识海的主动干涉下，他们曾经的记忆都被保留了下来。

而每一次娇娇对历史改变后的影响，则变成了一份份可见的情报送到了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得以了解世界的变化。

雷玉书观看着识海中传来的最新资料：“第10456次更新，‘释’因为修炼《躺经》成为废物，佛门三大正法流派消失，经过反复修正和填补后，重新于大汉初期完成佛门三大正法修复……”

看着那密密麻麻一连串的巨大改变，各种朝代的消失、各种文化在另一个方向的发展、无数人的消失和无数人的出现……

雷玉书感叹道：“过去的任何一个小小变化，都会引发未来一连串的海量变化。”

不过她也能看到，一切海量变化都在大约9500年后开始被大量消解。

三位圣人在接下来的五百年中不断干涉历史，将种种过去变化所引发的变量尽力消弭，以降低对接下来这场大战的影响。

他们甚至直接创造出了一些本应消失的关键人物，还控制着大汉的必然建立。

在雷玉书的理解中，应该是三位圣人认为五百年的时间是目前干涉起来最为省力也最为有效的距离，更是为了保证最终‘楚齐光’的必然出现。

但就算这样，她和他们身边的人若不是因为圣人们的庇护，肉身以及精神也恐怕早已经面目全非。

想到这里，雷玉书突然忍不住想到：‘这种历史干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过去的经历……是不是早已经处在历史干涉之中？处在这场超时空战役之内？’

雷玉书摇了摇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以她的修为就连整场大战的观测都已经无法做到，只能听从圣人们的安排去尽力在每一次局部作战中出手。

就在这时，盛大的光芒从仪轨上空涌起，逐渐笼罩了整座海岛。

“开始了，最终的降临。”看到这一幕的雷玉书心中微微激动了起来：“三位圣人中……会是哪一位先来呢？”

与此同时，岛上的众多强者们也严阵以待了起来。

为了让圣人可以跨越足足一万年的历史降临，这一次仪轨将会极大的干扰整个第二循环的时空结构，必然会被皇天一派的人马所察觉，所以他们已经做好来接下来大战的准备。

……

万年后的世界中。

三道人影相对而立，无数过去未来的光影在他们的身旁闪耀、穿梭，伴随着他们的意念而被干涉、修正。

周白捧着一块石板说道：“娇娇这次的日记写的不错，结合着用来进行观测方便多了。”

楚齐光在一旁淡淡说道：“你们两个谁去？”

周白看向他：“你的地盘，你不先去吗？”

楚齐光回道：“我和季无烦正打得火热，恐怕抽不出手来。而且我对此界历史最为熟悉，我走了的话，你们恐怕压不住他。”

周白咧了咧嘴，冷冷道：“我倒是想和他搭搭手……”

另一旁的太上突然说道：“我去吧。”

他似乎是在解释：“你们两个顾忌太多了，时间拖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

万年之前。

皇天圣子的宫殿之中，所有的猫仙都被召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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