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引 第92章 赶考（四）

路征点点头，“你要多久才能进入南垂谷？”耳畔得来一片沉默。剑客之信使只有一只白鸟，是因为南垂谷的蜀道绝难，凡人难以攀越。即便这影卫身手高于凡人，也需要些时间。他没有再问。

未几，护卫道，“若丞相允许属下去审问飔然姑娘，会快许多。”

他停了步，忽觉是夜寒凉，就像她踮起脚尖，印在他唇上的轻吻。每当她离的那么近，他就看得到那一团小小的火苗。他用了很久，也不能将其熄灭。

还是不必让她更恨他了。

路征问，“偷换字条，做的可稳妥？”

不出所料，飔然在常科中轻松过五关、斩六将。作为科举施行以来的第一位女举子，她不让须眉，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廷试中，宣铎阵营所有对她心存疑虑的人均列席当场，与她命题作文。上官鸿最是卯足了劲刁难，但阅了她所作檄文后，再无言语。

这多方会审持续了足足五个时辰。想着她在大殿上一定累的笔都握不稳，路征坐立难安。陈庭之捧着她的墨书啧啧称奇，他都没有过去瞧一眼。宣铎麾下所有文官皆出过题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了路征。

他满心焦虑的，只恐她身子经不住，哪里还想命什么题。刚要提笔随便交个东西出来，宣铎忙呼喝，“算了算了，你还凑什么热闹，边上等着去！”

皇帝环顾四周，见那些聚众欺压举子的酸腐大员们终于消停，露出满意的笑容。

程飔然，你果然厉害。

最后一题。

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飔然的画已经做好，交由监试官呈入正元殿。宣铎与路征交换了一个眼神——做的这么快，可见她早已想好，下笔压根不需思索。他将那黑漆描金桃心木盘中的素宣翻转过来，现于眼前的图案无比简练。聊聊六笔，组成了她能呈现给天朝皇者的最终底牌。

宣铎将这页素白重重拍在了面前案上。路征没有看见画纸上物，但见他如此，也暗暗的心领神会，料定正是之前他们所猜测的那样。

在座众卿见皇帝面色凝重，纷纷噤声危立。

宣铎修长的手指若有如无的弹着案面。这丫头，真是一向嚣张直率，从未半点悔改。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