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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中文网 > 玄幻 > 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 第九十二节 短暂的相拥怀抱着长远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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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样短暂的,这花火一样不曾漫长的时光。

可我终究没能走完,

因为断了的红色高跟鞋,脚丫子和光溜溜的影子一样灰。

没有游云,

天空像是画笔添上去的,蓝得很假,

火鸟飞着勾勒的轮廓,灰一样要死的颜色。

我,睁着鲜活的眼睛,

那呼吸没有味道:死去一般地平淡。

老屋沉睡的地方,太阳向日葵一样燃烧,

手心里埋着那月亮,像破壳儿的蛋黄般裂开。

星光也碎得漫天,

暮色里浣衣的少妇,把深夜漂成了白布。

还是缺失,

水里煮起了石头,草里的小鱼儿磕掉了头,

河也这么哭泣,

我扯一朵乌云滑落山间,放手让忧伤:随风漂流。

――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哀意浓》

天空是水笔画上去的,蓝得是这么干净的虚假。而我的生活假得一团乱,经过或未曾经过的回忆都是灰色的,晕染和烟灰一样孤寡的色调。

还记得那天仍是欺骗,苗栗就那样子以苗俊的身份离去,而我不愿醒着,宁肯那样子晕倒,因为真相残酷得难以面对。老实说,如果不是竺寸草那个可恶的家伙,我想一定会狠狠地一头扎进江里死去,可是他像个补了空缺的砖头,信誓旦旦地说着往后的日子里,他是想怎样地保护我,心疼我,爱惜我,我就开始死不起了。

那一刻,我忽然很舍不得想不开,因为喜欢看到他红着脸吻我时那傻不啦几的样子,我第一次觉得心动是两个人间冥冥牵扯的事儿。

而苗俊的离开,该是注定的。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去称呼他,因为栗子不再是栗子,而那个他,该也不再是他。

记得谁说过的,有些念念不忘的东西,就在你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我可以告诉你,苗俊不是个东西,但这绝不是在骂他。

确切一些地说,那可能只是情窦初开时,最为懵懂的迷恋,我想我喜欢他,就像喜欢寸金一样。但,那绝不是爱。

爱应该是我对寸草,也像寸草对我这样的,分分秒秒的牵挂,俗套点儿说,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你懂我,就请竖个大拇指吧,因为能理清自己的感情,这于我,就像拿着蛋黄去煮月亮一样,真的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儿。

而最最不容易的还是原谅,我选择不去憎恨,就在大妞喝下农药自杀以后。死,真的是一件太过悲剧的事儿,而活着也太过痛苦,就像苗俊,也好像我一样。

寸金走得时候,大妞看着,却不敢出声,而那时候,哪怕江边远处,像花儿开一样,偶尔路过那么三三两两的人,又或是大妞像风吹唢呐一样,高高地叫上那么两三声,那么我太阳一样的哥哥,就不会因为这样的沉默,而在江里沉没。

类似地,还有苗俊,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他的过去,所以如果我没有清醒着晕过去,就不会听到他坦承地告诉竺寸草这样的不堪,和那样的不堪。

而我能记起的真的很不堪,阿本当着他的面欺负我,我曾一度憎恨他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肯迈出哪怕多一步的距离来救我只是现在,我终于晓得,他再怎么不堪,也只是因为他怕狗而已。

将心比心地说,我也有怕的,他怕狗就像我怕水一样,而张老爹不要寸草了,那略带不满地话,他有讽刺地说:“怕有什么错呢?”

怕是没什么错的,怕只有遗憾的,我同样遗憾去豆田之前的那个清晨碰到了窦秋波,更遗憾没有愤愤然地冲过去拦下她。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畜生,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驾着三辆小马车沿着土路飞奔,她看到我,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而当时,我只是很漠然地望着她绝尘而去,甚至连骂一骂,都不愿浪费气力。

而一切的真相,都像手指剥开乌云地,*裸地浮现在我去了豆田,碰到寸草将将知道,窦秋波才是真正的行凶恶徒之后。

她是去逃逸了,而我没能拦下她,这才是天大的遗憾,于老天,也是最大的不开眼。比较忐忑而有必要的是,我跟寸草说起了这件事,我以为他该骂天了,可是他只是用力地搂着我,很低声地叹息。

“总会开眼的,”他说:“天不会这么不长眼的。”

我想哭,原来这一个孩子气的大男孩儿,他承受的悲伤,远比我要多。

我始终没想明白,他是这么需要人安慰的,张老爹为什么舍得把他赶出门,而往后的日子,他该是多么草一样的风雨飘摇。

只是不知好坏的是,他终究脱变成了一个懂得掩饰的人,无论赤脚走多痛的路,他都嘻嘻哈哈地走过,忧伤牵强地跳跃在他略显苍白的笑容里,像一朵绽放在晴天下,却挥之不去的云。

“寸草啊~”

从张老爹家出来的时候,我曾建议问他:“不然,去找村长吧,让他重新给你过继一户好的人家。”

我当时呆呆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大发雷霆地训斥我说:“扯淡!”

又或者是昂起头,捶胸顿足地望着十里坡大叫:“不管他认不认,我就他一个阿爹。”

谁知他只是皱起眉头来捏我的鼻子,嬉皮笑脸地说:“不需要,我哪儿都不去~”我低着头回味他所说的一字一句,觉得哪怕他就是笑着,也是那么逞强的苦涩。

说真的,他从没有这么痛苦地笑过,这曾经最会笑的人,被折磨得忘了笑,我看着他俊朗的脸庞上,有遭了风霜的痕迹,那是本不该显露的苍桑,却过早地浮现在这年轻的面容里,如果变化能持续一个夏天,那么时光也会融化在这面目全非的畸变里,伴着他憔悴的心,一块儿苍老下去。

“我好怕~”

我哭着抬起指尖,轻轻扫过他掩盖着悲伤的容颜,心有不忍地问:“告诉我,你一个人,该怎么过,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过~”

“呵呵~”他脸上仍挂着嬉笑,没所谓地那么假。

“谁说我要一个人过,有空我会跟村长说的,我快十八了,所以有自己的决定,谁都不能左右我,因为~”

他轻轻牵着我的手,也看着我,是那么认真地说:“我要和你一起过~”

“寸草……”

我面有难色。

他轻轻招手把我揽过去,环住我的肩头讲:“知道么,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嫌弃我,那我只好去睡土路。”

我抬起头去看他,难过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我知道这一定不是我最初期待地蜗居。

但,我还是答应了。虽说哈尼族的板房其实十分简陋,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拥挤,但我不曾觉得添堵,因为那空空荡荡的空间里,起码有一个温暖的他。

我知道,他要的不仅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需要有家的感觉,但我很怕他住不惯,所以门栓一直栓在门上,当我站在门口的时候,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拉上哪怕过多的一下。

“怎么?”

他和我一样站在门外,斜斜地倚在门栏上佯装酸着鼻子问我:“还不让进?”

“太简陋,”我说:“怕你笑~”

“哈哈~,又不是没来过!”

他听完以后就哈哈大笑。自来熟地把门栓抽到门边儿靠着,然后习惯性地开口就聊:“你家比我家好多了,你看看我阿爹,那房子收拾的哟,真他娘的欠收拾……”

他笑着笑着就僵了,我看着他好想哭,毋庸置疑的是,悲伤就像个漩涡一样,随便说一两句话,绕着绕着就掉进去。我铁青着脸去赌他的嘴,十分不满地对他讲:“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那就不说。”

他抓起我温凉的手,轻轻贴到他温热的面颊上。而眼里转着我从未见过的泪花儿,但脸上还是那种要强得不想哭的表情。

我忽然间也想哭,因为他要哭了,所以我不晓得怎么地,竟然也好像哭。

他见我一脸哀怨的表情,立马喊着泪花儿笑,我撅着嘴瞪他,他无奈地耸耸肩,唇像烫过的山芋一样辗转到我脸上亲吻。

“竺寸草你别闹了~”

我红着耳朵推开他,他笑着捧起我的脸说:“我一直很认真啊,你别不好意思嘛。”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凑近过来的那张好看的脸,忽然间真的不好意思了。

以前的我从来不曾这般羞涩的,但现在的我是如此害怕去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一直有一个不像我的自己,陌生地仿佛从未来过,却真实地活在一个只有他能看得到,而影子一样无形地折磨着我的地方,于是他把我看穿了,所以我后怕。

“我做饭去”

终究还是躲开了,我像老鼠一样夹着不好意思的尾巴灰溜溜地钻进了屋子,他也跟了进来,笑得跟什么似的。

但约莫是很小心地,那天的饭,我们吃得格外的安静,他就坐在我对面,连喝汤都没有太大的声响。

我和他一样,怕说错一些忧伤的话,想起一些忧伤的事儿,所以心照不宣地沉寂着,像两半碎掉的心一样,隔着一定地距离悄悄望着彼此,直到月亮窗户纸一样地模糊到了天上,我们才收拾着各自的碗筷,回望着彼此清晰的背影,和细细聆听着影子那头,夜曲一样安眠的踱步。

半夜的风是凉的,挡在风口处的报纸没有窗帘一样的飘逸,所以干巴巴地卷起,然后薄薄的毯子也就哆嗦。我无法入眠,因为风口的那头,他很自觉地蜷在了一把旧掉的长椅上,风是那么地大,而他盖的被子比毯子还要薄,我几乎都能听到螺栓在木屑里打架的声音,与几近坍塌的声响中,他战战兢兢地入眠,因为太冷,所以在梦里,都木然得忘了打颤。

“竺寸草……”

约莫是睡死了,他没有反应。我拽起了毯子,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把薄薄的,像暮色一样的温暖盖在他身上。他好像醒了,眼皮轻轻动了动,然后伸手用力地钳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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